爱在秋雪湖
严勇(泰州)
邂逅秋雪湖是在一个下着夏雨的午后,天空有点灰暗,雾蒙蒙的,让人的心灵有点压抑。我带着好友漫无目的的在湖区闲逛。这是一个坐落在小城东北部的景区,盛夏时节,这里静悄悄的,游人并不很多。我们绕道秋雪湖北面的荷塘,一下子被一大片的绿色包围。
远远望去,一支支荷叶,像一把把小伞,轻轻覆盖在水面之上。我多想变成一个凌波的仙子,踩在这些荷叶之上,涉水而过。就这样,我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片绿色,看雨滴一滴一滴落在湖面之上。我的心情很快被这些青碧的荷叶所感染,而变得轻快起来。
盛夏的雨后,是清凉的,是静谧的,若能寻得一处赏花赏雨的好去处,那非得属秋雪湖莫属。泰州是一座凤凰城,也是一座富于爱意的城市。但不必说老街桃园内的孔尚任和他构思的《牡丹亭记》,也不必说在东方小镇的星巴克内感受浪漫轻松,更不必说在雕花楼内听雨品茗,只需要往更远的城乡野郊走一走,你就会发现泰州是一座被爱情包围的城市。无论是驱车到江边,乘坐渡船,感受江风吹来的百宝箱的故事,还是到溱湖湿地,手牵手走过春夏秋冬的时光,你都会在诗意的爱情世界里迷失自己。然而,最让我心动、最契合我脾气的还是秋雪湖这一片长满荷花的水域。
我们打着伞,什么话也不说,只需要静静的望着湖面,就感觉很美好。这种感受正是秋雪湖带给我的不一样的独特气质。秋雪湖的气质,是一种素雅的、清新的、与世无争的气质。所有的人世间的烦恼,走到这里,很快就被它轻轻的抹去。这样的天空,这样的人儿,这样的情怀,也只有在秋雪湖的这一方湖泊里,才能照见最最真实的自己。
我们一生要爱过多少人,才会明白爱情的真谛,才会明白谁才是你真正需要的那个人,是那个懂你的,能陪你一起走过一生,永不分离的那个人。我们每天都在红尘之中,寻寻觅觅,寻找那个懂你的人,可是总是不能遇到。其实,这需要等。爱情需要等,美丽的风景也需要等。
譬如秋雪湖。
你必须要等到在盛夏的雨后,来秋雪湖的水域望一望,你就会觉得有些风景真是奇怪,平时看着一般,只有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它才会把最美的样子呈现给你,其他任何时候来看它,都只会擦肩而过,与它无缘。幸好,正是在这样的雨后,我遇见了它。
再也没有别人眼里激情四溢的冲浪秋雪湖、垂钓秋雪湖、野炊秋雪湖、赏花秋雪湖、工艺美术秋雪湖……我的眼里就只留下了秀美静谧的雨后秋雪湖。就是那么轻轻的一瞥,再也没有忘掉它的容颜。
每当盛夏到来,我总是期待来一场暴雨。然后,在雨后,任车子飞驰在公路上,水花四溅,抛下所有的烦恼,去寻找那曾经的秋雪湖。但我总是不忍心再去了,我怕,再去的时候,荷花还没开,或是开过了,或是到了的时候没有雨,更伤感的是少了那个曾经陪我看湖的人。许多年的陈年旧事不会再被人提起,唯有自己知道,那个午后,我曾经邂逅了最美的秋雪湖。
如今,陪我看湖的人早已不知去向,秋雪湖却依然静谧着。李清照说:“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我的内心是那样怅然若失,若是时光可以回溯,爱情可以重来,那该多么美好。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沉沦的还在沉沦,迷失的还在迷失,我们的心灵该何去何从,茫茫天地之间,弥漫着一种美丽秋雪湖的味道,总在记忆深处,挥之不去。
人生活着,譬如一只奔跑的蚂蚁,总是不停的忙碌着,何曾停下匆忙的脚步,让心灵稍稍休憩一下。想想奋斗那么多年,到底追求得到多少东西,这些东西又是否可以一直拥有。我们不能确定,但却一刻不停的追逐。
这些道理,在我面对这些荷花时候彻悟了。我多想能像陶渊明一样寻找一处如秋雪湖一样静谧的居所,钓钓鱼,写写诗,不时地抒写自己的心灵,而不必为尘世的俗事所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们似乎一直都在前往南山的路上,却总是无法真正的抵达。我们想要的太多,牵绊的太多,所以走的很累也很慢。卸下包袱,无论爱情还是事业,温柔的相处,友好的对待,才是彼此间的不辜负。
为什么人总是喜欢寻找安静的处所?因为,我们内心总是忘不掉那些令人忧伤的过往。这些过往需要一个地方来盛放,安静的地方,譬如这一方水域,总是有一种自愈的功能。秋雪湖的静谧,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是一种富有诗意的静。我常常在中国历史文化的河流之上迷失自我,颓废、沉沦,放荡不羁,为此乐此不疲。当我知道秋雪湖这里曾是三水汇聚的地方,我才真正找到了内心安静的源头。
文化总是有源头的。
泰州文化的源头,正是从这三水汇聚的地方一点点蔓延开来。黄海、长江、淮水,这三支浩瀚的水流,将美丽的秋雪湖紧紧怀抱着。八千年之前,我眼前的这片荷塘还是一片海洋,那是怎样的沧海桑田啊。在秋雪湖的世界里,你才发现它静谧之后的博大。
翻开历史的篇章,在这里也曾发生过许多动人的故事。八百年前的南宋王朝,民族英雄岳飞曾在此以“八卦阵”抗金,如今古战场痕迹存于景区内的南舍村中;泰州最早的共产党组织领导人沈毅,曾以这里作为革命宣传活动地,至今遗址尚存;共和国开国将军许世友、尤太忠也都曾在这儿留下了拓荒的足迹,创造了不同寻常的军旅历史。著名军旅文学作家胡石言在此创作了《秋雪湖之恋》,1983年获得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并被拍摄成电视连续剧。……
秋雪湖背后的三水文化和动人的故事,使它大气静谧,与众不同。所谓“知人论世”,当我了解到秋雪湖的前世,我才更加喜欢上了它的今生。如果说,旅行是为了寻找前世的故乡,那么就让秋雪湖成为它吧。到这时,我才知道,无缘由地喜欢也是有根据的。喜爱开阔水域的我,恰好在这里与它重逢了。它好像一直在那等我,等我走进它的怀抱,把它装进我的记忆海洋,随着时光一起老去。
作者简介:严勇,泰州晚报副刊部主任。
遍地吉祥满湖情
李文山(湖北)
嗅着泰州秋雪湖景区吉祥花展的馨香,连忙跻身那条几乎挤攘得看不见的阡陌,不想我却被漫湖遍野的蜜蜂给轰了出来,郁金香、芝樱、兰花和茉莉花等色彩缤纷的花儿如约绽放,尽情吮吸着如瀑挥洒的阳光,迎面飘来无法言表的芬芳,身旁还有含苞待放的花蕾,颤颤崴崴地缀在枝头,宛若无数青春少女粉嘟嘟的小脸蛋聚在一起,高低错落,顾盼生姿,任凭数不胜数的红男绿女疯了似的穿梭留连,忙忙碌碌地品赏、嬉戏、拍照或写生。四周如此盛大的花潮,简直要把我活生生地卷走吞噬,让人顿生春天无限美妙的快感。
谁都知道好雨知时节,可谁又不明白好花也知时节。朋友兴高采烈地说,我来的正是时候,为期一月的花展是第九届中国泰州水城水乡国际旅游节的活动内容之一。自从去年底开始,秋雪湖景区就对花博园进行了大规模改造,在保留原有花卉博览区的基础上,增加了数十个花卉品种,花海总面积逾两万平方米。
花博园自然是花的世界,仅郁金香就有近二十个品种、三十多万株,橙色的牛津精华、粉色的范伊克、红白相间的弗兰德等争奇斗艳,还有一百二十万株芝樱颜色迥异,两万株月季花姿不同,自主研发的春石斛、蝴蝶兰、仙客来、高山杜鹃、佛手、红叶石楠、金森女贞等六十多个填补国内空白的花木品种,和新栽的五千株红枫、樱花、花桃、枫香等名贵树木竞相花开,目之所及皆为一片斑斓色彩。彩色的花海与景区的“两湖一河”相互交融,俨然一幅镶嵌在泰州东北郊区的绚丽版画,构成绿田水抱,绿树成荫,柳丝轻拂,百花盛开的仙境,又仿佛是怒放在里下河平原南缘的一朵硕大花卉,灿烂在蓝天下,如此热烈,如此奔放,纵然是丹青高手,在画室倾尽人间所有颜料恐怕也调配不出来。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其实,早在第一缕春风还远未吹拂之前,秋雪湖畔就有油菜花率先开了。冬寒料峭中,打破冷寂的总是有先行者,只需一两朵,便向人们宣告了春的消息。然后,三三两两的花儿又探出一些头来,东一簇,西一簇,看得人内心怪焦灼的,似乎有鲁迅先生笔下的那种“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韵味。终于,在人们的期盼中,剩下的油菜花伴随着一夜春雨摒弃了矜持,不约而同把储了一冬的能量蓬蓬勃勃地盛放了。花从茎部开起,陆陆续续开到顶端,又持续个把月,春天的浓郁,就被它泼洒得淋漓尽致了。
这就如同精明的泰州人渐次推进秋雪湖旅游业的发展路径一样,从原先的红旗农场起步,向江苏省现代农业综合开发示范区迈进,依托河网纵横、原始生态、湿地风光独特,在“古、红、绿”三色上做足文章,实景再现当年知青生活,经过三五年的转型升级,打造成为泰州最大生态休闲旅游景区,以“水的世界、苇的海洋、林的天地、鸟的天堂”闻名遐迩,几近没有人为的雕琢的原生态,给人们带来一丝罕有的宁静与另类的惬意。起初只是泰州、扬州、苏州、常州等周边城市里的人,趁假期带家人驱车前来游玩,可谁知照片上传到微信圈,立马引来朋友们点赞。南京、上海“长三角”甚至武汉、成都等中西部的人,都立马开着车直奔秋雪湖,说是要体验人在花中走、人与花媲美的自然乐趣,可以缓解都市生活的烦闷和压力。
这也难怪,泰州为苏中门户,自古就有“水陆要津,咽喉据郡”之称。地处苏中入江达海五条航道的交汇处,也是沿海与长江“T”型产业带的结合部,新长、宁启铁路,京沪、盐靖、启扬高速公路纵横全境。而泰州火车站就在海陵区内,距扬泰机场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启扬高速和盐靖高速泰州互通也在周边。汉唐古郡有这样一处集特色农业观光、湿地生态体验、休闲游乐互动为一体的生态景区,游客焉能不如过江之鲫?
一些蝴蝶和不知名的虫儿寻芳而来,和蜜蜂一同醉倒在花丛里。我不知道它们的梦,但它们的爪子上,沾着裹好的花粉团。田埂上返青的芸苔芯、灯盏草,茂密的野芹菜、地米菜,都被那些聚集在军垦坊、闻香园、野桥阁、听曲馆、知青苑、梅兰宴的饕餮寻芳者拿下。
谈及今年花展为何以吉祥命名,朋友告诉我,泰州是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州建南唐,文昌北宋。两千一百多年来,风调雨顺,安定祥和,被誉为“祥泰之州”。古往今来,无数文人墨客、富商政贾都在此留下一笔笔绚丽多姿的重彩丹青。从空中俯瞰,花博园的河流形状宛如一龙一凤,智能温控室就是龙凤间的一颗巨型珍珠,龙凤呈祥的古典造型给景区增添了传奇色彩。而且此次花展上的许多花卉,大都含有吉祥美好的寓意。
说笑之间,一场大型嘉年华的锣鼓敲响了,贵州独竹漂非遗传承人队伍应邀而来,上演着脚踩一根楠竹漂行水上的独门技艺,令人目不暇接的还有小丑、空中摩托车表演,哎呀呀,这怎么了得!
有风吹过花海,景区煞是热闹。左面的推着右面的,后面的又挤着前面的,翻滚起伏,推推搡搡,只闹得个落英缤纷,香气四溢,直教遍地吉祥的花香惊起如雀羽,扑楞楞地展开青春浓烈的翅膀,带着古意煽动的潮湿,空中似乎飞翔着无数枚花瓣,毫无道理地侵入你的呼吸,让你作长长久久的窒息。
这样的青春,这样的花海,这样的秋雪湖,就这样的美丽。每一个撞入秋雪湖的人,不再相信别人所说的春天,更不相信那个“出门俱是看花人”的骚客所写的场景是在京城长安,以为那些所谓“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语句早已孱弱无力,或者都是牵强附会。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本是一个有着很深的乡愁的人,居然沉缅在异乡不愿意离开,莫非这片土地的密码,在我脚步的迟滞中已经呈现芝麻开门。
我在秋雪湖等你!进入景区大门,一个花般的美眉掸掉一襟花袖,正在抚琴轻吟。这是微电影中的一个镜头,还是现实版中的寻找花魁的活动缩影。朋友说今年的吉祥花展,秋雪湖景区还联合相关部门增设花卉摄影比赛、散文大赛、吉祥工艺美术展、吉祥书画主题展等系列组合套餐,邀请发烧影迷、名流大腕、文朋画友共襄盛事。为满足家庭组团游玩的需要,景区开辟了众多儿童游乐项目,包括雪山吊桥、超级大蹦床等,同时将举办小吃美食节以及各种文艺表演,还可以参加不见不散之约,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
春天的花海沁人肺腑、催人欲醉,吉祥花展的香味是那样别具神韵。秋雪湖景区古为“江水、海水、淮水”三水交融之地,八百年前的南宋名将、时任通泰镇抚使兼知泰州的岳飞曾在此摆过抗金“八卦阵”,泰州早期共产党人据此从事过革命宣传活动,至今遗址尚存。著名军旅作家胡石言以这里秋天的芦花和实际生活体验为素材,创作《秋雪湖之恋》并荣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后又改编成同名电视连续剧。厚重的军垦农垦色彩,赋予了秋雪湖别样的情怀与内涵。当花粉的播洒捆绑阳光上的箭矢,恣意汪洋地射向花团锦簇的秋雪湖景区,我们怎能不把臃肿的衣裳扔向天空,解开身体放胆让花燃烧一回?
花儿四月流金,五月淌蜜。朋友说你别看秋雪湖眼下遍地吉祥,色丽香溢,其实是在以花为媒,以节会友。你如果今年错过了追花夺蜜,就千万不要再错过了夏天的古树参天,野荡舟横;秋天的芦花飘扬,百果摇红;冬天的银装素裹,寂野无声。
来吧,朋友。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在一望无际的花海,悠闲地享受苏中田园美景,迷醉水清岸绿、蒲草丰茂、野凫绕船,沉浸花红柳绿、空气清新、儒风之盛,有滋有味地品尝丰盛的刁铺羊肉、蟹黄汤包、中庄醉蟹、溱湖八鲜和全鱼家宴,想象非份之想的浪漫花缘,我不敢贸然作答。
作者简介:李文山,湖北省作协会员。1980年开始创作,散文《准格尔盆地向西》获《人民文学》杂志社首届“美丽中国”游记征文大奖赛优秀奖、《唱皮影》获天津市孙犁散文奖二等奖、《寻找萨马赫?加德班》获2015—2016年度庄逢时海内外散文奖大奖、《我的爱对你说》获中国西柏坡散文节二等奖等,并有80多篇作品入选多种权威选本及年度排行榜。
芦花摇荡秋雪湖
陈于晓(浙江)
秋风吹着吹着,芦花就白了,像下过一场好大好大的雪,秋雪湖便是名副其实的秋雪湖了。
白鹭,这风度翩翩的先生,它在飞翔时,像一朵白云,漂泊在蓝色的天幕之上。等它在水天一色中,轻轻一落,也就像一枝亭亭的芦花了。
芦花也会飞,它们喜欢顺着或者逆着水流,成群结队地飞,但它们不上岸,只往水的深处走。深处的秋天,都有着一些什么呢?水是白的浅的,明晃晃的,天空愈加高远与深蓝了。
忽然地很想荡舟在芦荡中,让桨声惊动柔波,沙沙沙地,摇出一簇又一簇的芦花。桨声也会惊动水中的鱼儿么?风是秋风,这个时节,鱼正肥着,鲜美的炊烟,正在某家农庄上空飘散着。君看一叶舟,出没水光里,满满的是鲜蹦活跳的鱼虾。
船泊下了,伊人和船,在水中央,四面芦花似围墙。不知不觉地,水已经清瘦了好多,田园也已经清瘦了很多。抬头,无意间,看见有一群大雁正在往南飞去,雁飞过的天空,空荡荡的,里下河平原似乎一下子空旷了。看得清密密麻麻的水流,像密密麻麻的针线,往来穿梭着,替秋雪湖,织上一张密密麻麻的水网。
撒下这张浩渺的水网,秋雪湖,将农、林、牧、渔,一网打尽。摊开这张清澈的水网,渔业生态园、花卉博览园、畜牧科技园、盆景园、茉莉花园、民防园、百鸟林、鹿园、稻麦良种示范园、农业观光园……在波光粼粼中,轻轻漾湿了现代农业生机盎然的画卷。
秋雪湖的深处,还藏着一册泛黄的线装书么?我可以坐下来,缓缓地翻动旧年的光与影。夕阳、老牛、牧童、短笛,连同三月的杏花雨,是属于农夫的。青箬笠,绿蓑衣,如果晃动在田野上,依然属于农夫,但如果晃动在万顷碧波上,那就属于渔夫了。闲来,听雨,入夜,伴一盏渔灯而眠,想来很诗意。而在林子里走动的,有的是樵夫,有的则是醉得东倒西歪的仙家。仙家总喜欢在林荫下下棋,樵夫也一定喜欢在一旁观看,樵夫是凡人,通常不可能与仙家对弈,他的斧子也是凡间物品,因此在樵夫看完棋局时,他的斧子早就烂了。仙家的一天,在人间可能就是一年了。
忽然感觉秋雪湖的时间,比起秋雪湖之外喧闹的尘世,也要缓慢得多。日头搁在树梢上许久,也不曾动一下。抽个假日,在这“芦花白,芦花美”的心旷神怡中,浪费光阴,也挺幸福的。那对白发的老人,我很想把他们想像成白发渔樵,他们在这一天喜相逢。这样的场合,酒是必须的,但最好是浊酒,一共得品上三杯,一杯给春风,一杯给秋月,另一杯,掺杂着酸甜苦辣往事的,留给自己,一口喝下,此后的日子,便云淡风轻了。
秋雪湖依旧,从此便可以像这水上的钓鱼人一样,无所事事地钓钓涟漪,从此便可以像这些学做一天农夫渔夫的城市人一样,有模有样地扮作农夫伺弄泥土和庄稼,装模作样地扮作渔夫撒撒网捕捕鱼。其实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在深呼吸负氧离子,顺便放牧田间水间的白云,偶尔也放牧一下彩霞。
在秋雪湖上蓬勃与盎然的现代农业,如今已经交给实验室的瓶瓶罐罐在伺候了,已经交给人工制造的温度与湿度在照料了。种植的,养殖的,新的品种,优良的品种,一样的泥土,种出了不一样的植物,一样的秋雪湖水,养出了不一样的鱼鲜。入口的农家菜,尽管还是旧年的味道,但细细品,也有着“科技”的芳香了。在秋雪湖徜徉,你随时可以与“现代农业”撞个满怀,随处会令你感叹科技的神奇。你会发现,要做个农人很不容易了,必须懂得那么多的知识,掌握那么多的技能,才可以把泥土、水和阳光,变作丰盛的筳席。至于将来的农业是什么模样,秋雪湖一定也会告诉你,至于答案么?依然写在泥土、水和阳光里。
但今天的秋雪湖,肯定不是旧年的模样了,只有芦花依然长着旧年的模样。鸟鸣也依旧,这些鸟儿,它们的歌唱,依然和多年前我所听到过的一样。春天的鸟鸣婉转悠扬,湿漉漉的,像是柳叶儿变化的;夏天的鸟鸣热情洋溢,郁葱葱的,像是繁花织的;待到秋天了,总觉得鸟鸣也空旷了许多,这儿丢一串,那儿扔一堆,像一粒粒石子,落入水面的空旷,溅起一阵子涟漪,慢慢地又回归于平静。但也许这空旷与鸟鸣无关,只是我的心境变空旷了吧?果实已被采摘走,枝头空了,偶尔会有鸟儿来栖息,鸟儿不飞的时候,也像果实,恰好填补了枝头的空白。这时,再望一望芦花,起起伏伏,缠缠绵绵,心境大约就不再空旷了。
“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一路唱着“芦花美”,在纷纷扬扬的芦花中,去轻叩冬天,吱嘎,北风把门打开,裹挟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扑面而来。秋雪湖,就该是个银装素裹的童话了。我应该特别喜欢被瑞雪覆盖着的秋雪湖,草叶毛茸茸的,千树万树开了“梨花”。在这样的意境里,不知道秋雪湖,会不会给我备下一间小木屋,那样,我就可以燃一盏灯火,烛光也行,向古代的文人,借取一只红泥小火炉,温上一小壶酒。酒是可以用秋雪湖的雪水酿的,也不一定非得喝下去,捧着,就可以暖手、暖眼、暖心了。我尽量不发出一丝声音,像雪花一样,落得悄无声息。因为这是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天籁。
第二天推门一看,哇,好大的雪。远远近近,都已陷入苍茫之中。这个时候,太阳就出来了,晨曦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雪地上。除了阳光,大地上白的白,黑的黑,特别干净。踩雪,那“咯吱咯吱”的响声,是有声的天籁,那或深或浅的脚印,是有形的天籁。附近要是有这样一个村庄就更好了,早起的农家人,唤出一群乡村的“土画家”。小鸡画竹叶,小鸭画枫叶,小狗画梅花,小马画月牙……我就不画了,我只在雪地的辽阔中,走成一个渺小的标点,一开始,我还频频回头,看见小木屋,像个雪人,在向我招手,渐渐地远了,小木屋也成了一个标点,然后就淡出了。
冬天,腾出了大片的光阴,让我们回想秋雪湖的四季:瑞雪、暖阳、原野、炊烟;枊丝、百花,柔水、绿田;古树、碧叶、鸟鸣、野舟;稻香、渔歌、芦花、芦荡。四时风光,如诗如画。在岁末,从秋雪湖中,提取一串稻米和一尾鱼,挂在秋雪湖的封面上,一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水乡画图,就和盘托出了。
但芦花和芦荡,是必须留在秋雪湖的封底的。“芦花白,芦花美,花絮满天飞……”那位唱“芦花美”的佳人,应该是从古老的《诗经》中走来的,她在秋雪湖的水天隐隐处,亭亭一立,秋色就被摇曳得多姿多彩了。我想,此时,大概已找不出有比芦花摇荡的秋雪湖,更美的水乡风情了吧?
说到水,雨就下了。滴答滴答地,打在芦花上,秋雨缠绵,如芦花,秋雨纯净,也如芦花。我依着芦花听,听出了秋雪湖的静好。芦花摇荡,摇荡出时光的辽阔。恍惚间,我把雨声听成洋洋洒洒的月光了。月光里,流水在弹奏美妙的琴音,一遍又一遍地,拨动着我柔软的心弦。彼时,秋雪湖,像一枝最风韵最妖娆的芦花,在水一般的月华里,翩翩起舞。
作者简介:陈于晓,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已在报刊发表诗、散文诗、散文等2500多篇,多次获得中国作家协会、诗刊社、人民文学社等举办的征文奖,有多篇作品入选年度选本。著有散文诗集《听夜或者听佛》、散文集《与一棵老树对话》、《老树一家住村口》、《路过》,诗集《身动心远》、《诗眼看萧山》等。
秋雪湖:泰州的眼睛
钱海(云南)
老师告诉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我要告诉大家,秋雪湖是泰州的眼睛。秋雪湖,多诗意的名儿啊!就奔着这诗意的名儿,2015年秋天的一个午后,我如愿以偿地拜谒了泰州人引以为自豪的秋水湖。泰州不缺山,不缺水,唯独缺秋雪湖这样的淡水湖泊。城中有湖,这是许多城市梦寐以求的奢侈。从古至今秋雪湖为泰州提供了斑斓的灵感与温润的气候,有人说秋雪湖是泰州的灵魂,由此说来一点也不为过。秋雪湖是泰州眉清目秀的见证,犹如一根金线,将泰州久远和现在的历史串连,使得泰州更加光彩照人。
水,生命的源泉;水,美的化身。水,也不折不扣地成为一个地方美好的名片。是否愿意到一个地方,除了了解是否有好山,还得了解是否有好水。没到泰州之前,其实秋雪湖这名儿已吸引我了。秋雪湖是泰州人的母亲湖,洋洋洒洒宛如绿色飘带。站在高处俯瞰秋雪湖,秋雪湖与泰州的天空水天一色。天是蓝的,水是蓝的,天空的云朵是洁白的。纯净的天空,纯净的秋雪湖。透过眼睛能看到个人的思想,透过这碧波粼粼的秋雪湖,一样能看到泰州人的胸襟,看到泰州的妩媚。世世代代的泰州人在秋雪湖妩媚风光的滋养下繁衍生息,为今天的泰州人留下了大量优良的基因。
天气真好,宛如英国乔治小王子的微笑,天真无邪,澄澈透明,我来时的秋雪湖还幸福在天朗气清的童话世界里。天空纯净得简直不能用“如洗”来形容,那幽深的蓝,那澄碧的透,蓝得幽深的湖水也无法比拟。空中的云彩或洁白如絮,或轻柔如纱。这种天气,给我游秋雪湖的心情也加了分。游览完秋雪湖我的心空像泰州城上空的蓝天一样晴朗。
站在湖边,看秋雪湖畔如织的人流和婀娜多姿的花花草草,心儿也合上了秋雪湖面追波逐浪的浪涛节奏,心鼓敲响,让人兴奋不已。如若说泰州是美女的化身,那秋雪湖就是美女梳妆打扮的镜,亦或是一湾新月。头顶时常会有大鹰凌空一个俯冲,近乎擦着我的头皮而下,挑逗于我,或翅膀平直打开,稳稳地飞,很久才挥动一下翅膀,给人一种电影里定格镜头的错觉。在大鹰的翅膀下面,烟波中的秋雪湖闪烁着醉人的波光,波浪微微地起伏着,似肺叶的收缩和舒张。鹰是秋雪湖的精灵。它们用飞翔和鸣叫,为秋雪湖构造着一个巨大而无形的磁场。它们释放着身上的美,吸引游人眼球。边我感叹,世间真有仙境,那就是秋雪湖,我呐喊,秋雪湖啊!如果你是草尖上那一滴晶莹剔透的露珠,那么,就让我守候在你身旁,做你身旁的一只蝉吧!水至柔,又至坚;水至清,又至净。天下之水,难以两者俱全,唯美俱备。可秋雪湖的水已两者兼俱,四美齐全。是秋雪湖之水托起了泰州人的幸福,是秋雪湖之水洗净了泰州人身上的浮躁和烦恼,自由自在地呼吸,轻言巧语地说话,慢条斯理地行走,无忧无虑地生活,是秋雪湖之水带给了泰州人平静豁达的心。“湖是风景中最美的、最有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望着它的人可以测出他自己天性的深浅。湖边的树木像睫毛一样的镶边,而四周森林蓊郁的群山和山岸是它的浓密突出的眉毛。”多形象生动的比喻啊!我感叹的不是作者的文笔,我赞赏美国作家梭罗在《瓦尔登湖》一文中的所持的这个观点。难道秋雪湖不是如此。对比下来,我总觉得,秋雪湖要比瓦尔登湖美,在泰州人心目中的位置也比瓦尔登湖重。风儿吹拂,吹皱了湖面,也拂动了我的心。老家要是也有这样一个湖多好?可惜,这只一句呓语,是一个梦,我只是一个游客,我马上就要走,挥挥衣袖,就要离开这儿,心不免出现难分难舍的疼痛,只有用我一生的虔诚来膜拜。秋雪湖使泰州充满灵气。举首间,又一只鹰在头顶盘旋,如同来此作画的大师,酝酿一番后,在秋雪湖这张洁净的宣纸上空时而直冲云霄,时而俯冲而下,时而在我眼前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至大作一气呵成,才心满意足地拍打着刚劲柔韧的翅膀缓缓离去。
站在湖畔,有云朵从头顶飘过,这是泰州独有的蓝天白云。湖畔的美景与湖水相映成趣,看到这绝美的风光,我真有点飘飘然羽化成仙的感觉。一缕清凉的风,在湖面打了个旋,又吹拂到我的面颊上, 我似乎闻到了秋雪湖年轮里最芬芳的气息,闻到了一座城市发展的气息,闻到了湖水与泰州人正在酝酿或远去的风花雪月的气息。每一个与秋水湖有过交集的人,一定都是与此地的有缘之人。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旅行,没有无缘无故的邂逅,就像我,与秋雪湖接触的一刹那,秋雪湖之水就渗进了我的肌肤,我的心扉。站在湖畔,望向湖面,阳光下的秋雪湖,从远处一直延伸到眼前,依次是深绿、翠绿、嫩绿、浅绿……那绿啊,绿得清新,绿得明目,绿得让人心醉,就像泰州窈窕女子清澈撩人的双眸。啊,我晕了。“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我在猜测,王勃的诗句,难道是在秋雪湖之滨写出来的吗?秋雪湖的水,绿得纤尘不染,绿得纯净,绿得让人心跳,高耸的建筑物和绿树倒映在这潭琼浆玉液中。我不得不掏出手机,一次次地拍照,目的只有一个,把秋雪湖的丽水美景带走,让亲朋一起分享,也把自己和这里的好山好水相融一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水,在许多时候也成了女人的象征。只要提到江河湖海,在人们脑海里浮现的多是女性的柔美或母性的慈爱。一旦见到“山水相依、依山傍水、湖光山色、水色潋滟、烟波浩淼”之类的美景,就容易让人联想到亲密相拥的男人和女人。美丽的秋雪湖,在晴空的映照下,仿佛一面潋滟的镜子。夕阳西下,落日熔金,秋雪湖在斜晖的余晕中显示出了神秘的本相。余晖中,群群鸟儿张扬着翅膀在水面上,秋雪湖披上了宁静的面纱……总之,湖海如同性别当属阴柔的女性。秋雪湖,我的眼里是一个淡抹浓妆总相宜的美人。俊俏、秀丽、恬静、温婉,这是我到来时秋雪湖植入我心中的最初印象,如此个性的湖再搭配上湖畔泰州女子酥软甜糯的软语,不知软化了多少男人们的心。我喜欢秋雪湖那种氛围,那种境界。置身秋雪湖时,于我而言恍若隔世。隔世,心中涌动出超然于世的味道,心灵云雾缭绕,怡然隽永。
夜色沉溺于水。秋雪湖用它隽永秀美的暗影阐述着对美的追求,对美的理解。夜晚,我再次来到秋雪湖。想到第二天就要离开泰州,算是来跟秋雪湖告个别。没想到夜晚的秋雪湖竟然也能美成这个样子。湖面上,水色旖旎,波涛浪花还未睡去。多少年,秋雪湖的夜晚似乎一直就是这般平易近人,不急不缓,笼罩一方。潺潺的水声,细致柔和,如大地的神秘之音,点缀着泰州静谧的夜,书写着泰州高速发展的清晰脉络。湖边的霓虹灯照着温柔的湖水,折射出奇异别样的美。啊,天底下怎会有如此美的夜色哦!在湖水的反照下,深蓝色的天空晶萤剔透,没有一丝污迹,星光闪闪,像“天花板”上镶嵌上无数盏银灯。湖畔的某些地方有婀娜的垂柳,夜风吹过,柳树衣袂飘飘,发出窸窸窣窣的天籁之音,想不陶醉已是太难太难。行走在湖边,空气是那样的清新,通畅,温润!湖风亲吻着我的面颊,毛孔,浑身受用得像是鱼儿在温柔的清水中游弋。我尝试过用“美丽”来形容秋雪湖,可总觉得这两个字分量不够,有点小家子气。秋雪湖带着湖的遗传基因,植根于泰州,天生就是一副硬骨,充溢着一种无法撼动的雄壮之美。秋雪湖之美,是需要心灵去感悟的,心若沉不到湖底,她的美丽,是浮不上来的。秋雪湖,像一条青绿的罗带缠在泰州,缠在每一个泰州人的心头,有这样一汪净水,泰州增添了几分年轻与活力,新城增添了许多浪漫;秋雪湖像一根碧绿的玉簪灵巧地簪在泰州,给泰州这个活力四射的城市涂抹上了几多靓丽和妩媚;秋雪湖像晶亮闪烁的明眸,映着泰州川流不息的车辆摩肩接踵的人流,见证着泰州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昨天、今天和明天;秋雪湖碧波荡漾,秋雪湖的涟漪里荡漾着泰州远去的许许多多为后人所念叨的故事,这些故事,在时光的雕刻中,越来越丰满迷人,时时散发着历史的芬芳。一个地方如果能有一个湖,那么,这个地方就有了灵气、有了生机、有了活力。对于泰州,秋雪湖的意义也如此。
作者简介:钱海,男,汉族,迄今在《少年文艺》《文学港》《中国地名》《民族音乐》《青春期健康》《城乡建设》《滇池》《泉州文学》《椰城》《作文通讯》《金沙江文艺》《含笑花》《凉山文学》《帕米尔》《国防时报》《南方教育时报》《云南法制报》《天津日报》《包头晚报》《临沧日报》《楚雄日报》等报刊刊载文字150余万字,获《绍兴日报》“康乐杯”征文大赛二等奖,“顺德杯”中国工业题材短篇小说大赛三等奖,福建省作协“逢时杯”文学奖,“冯梦龙杯”全国短篇小说大赛三等奖等奖项80余个(次)。
秋雪湖随想
严尔碧(泰州)
1
秋雪湖的芦根最清凉,可以给伤病员降火。秋雪湖的芦篾最细韧,可以编织花纹精巧的芦席。秋雪湖的芦花最洁白,比白雪还轻柔。
芦花全白,西风骤起的时候,秋雪满天飞舞。她们的姐妹是冬的雪花,春的柳絮。
秋雪湖的战友啊,你还记得那没有了秋雪的秋雪湖吗?你还记得那震颤心房的一幕幕悲剧吗?你还记得我们庄重的誓约吗?如果你还没有忘记的话,请如期在一九八二年十一月一日去到我们大伙儿分手的地方吧!
这是中国文坛上的经典名篇,里下河文学流派代表作家胡石言先生短篇小说《秋雪湖之恋》的开头,“我接到了这样一封诗一般的信”。
强调一下,是鸿雁传书,是贴着一枚“小小的邮票”,越过千山万水的书信,不是按键即发、嘟嘟即收的微信。
是诗一般的信。岂止是诗!
三个自然段落,不到二百字。过去,现在与将来,那种饱含人世沧桑的时空转换所营造出来的艺术氛围,流淌着柔情、庄重与浪漫,瞬间稀释生活板结在我们肉身上的外壳,进入一个至情至美的文学世界。读者的人生记忆,曾有的审美体验,沉睡的写景能力和抒情愿望,被一一唤醒、激发,忍不住跟随着作家的叙事指引,朝着1982年的秋雪湖款款而行。
如此开篇,堪称经典,窃以为它丝毫不逊于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或者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的《红楼梦》。所以请理解我,在灯火迷离的暗夜,在没有芦席的书房,一字一字地把它敲出来。它们如溪水,如山泉,陡然一个激灵,清爽怡人,于燠热沉闷的夏日;它们如佳酿,如清茗,引你渐入佳境,于丧失了审美的生活。
于是我有了写一写秋雪湖的冲动。说实话,作为一个外地人,我对秋雪湖是陌生的,或者是肤浅的。动笔之前,我翻阅了《稻河》第3期几篇有关秋雪湖的散文,期望那些篇什能帮我素描出一个简约写意的湖泊。然而,遗憾得很,基本限于景区介绍,史料堆砌。甚至,“秋雪湖的山上古木葱茏,碧叶连天。”我实在不知秋雪湖的山在哪里。或许某个人类发展时期,秋雪湖真是有山的吧。
倒是孙建国先生的那篇《坚硬的秋雪湖》给我带来了惊喜。他帮我勾画呈现了1974年的秋雪湖。不知孙先生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否也看了《秋雪湖之恋》的开头,是否也和我一样受到了审美的触动和情感的激发。可以肯定的是,孙先生笔下的秋雪湖——那时候叫红旗农场,流淌着个人特有的真切的人生体验,自有一番历史和人生的厚重感。农田被冰霜冻结,一锹下去,虎口发麻,而人心自有柔软温润的一面。同《秋雪湖之恋》的情节相似,18岁的孙建国也保护了一个“芦花”,不但没有受到炊事员的批评,反而得以享用“一碗热气腾腾的芋头红烧肉”。
抚今追昔,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秋雪湖那片广阔的土地和水域里,埋藏着太多太多的故事,凝结着丰富多彩的情感矿藏。千百年来,除了范公堤,除了摆八卦阵抗击金兵的岳飞,除了在小船上被捕的沈毅,除了民族、革命、牺牲那些伟大高尚的灵魂,更多的是像“芦花”们一样卑微的小人物小故事小人生。
大是财富,小也是宝贝。小中见大。贝壳里可以传出海哭泣的声音,比如《秋雪湖之恋》。
这声音,比今天的秋雪湖景区任何一个时髦时尚生机勃勃的园区更有生命力。
2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因为李白,因为那首妇孺皆知名传千古的《赠汪伦》,安徽泾县的桃花镇景区名满天下。因为莫言,因为诺贝尔文学奖,山东高密市大栏乡,中国大地上一个极为普通的乡镇一夜之间天下皆知,成了旅游胜地。
例子不胜枚举。
红旗农场,这名字有两个鲜明的特征:特有的时代印记,生存的实用主义,虽然,它已经属于历史。但是,没有过去,就没有现在。红旗农场永远是秋雪湖不可割裂的重要组成部分。设想一下,如果没有胡石言先生的那部名作,今天的秋雪湖景区会有个什么样的名字呢?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正在努力打造的景区呢?
或许,是胡石言先生的名头还不够响亮,亦或是因为当今文学式微,那部堪称经典的小说始终没有走出文学圈子之外,以致于秋雪湖实的名声实际上影响有限。但不管怎样,胡石言先生和《秋雪湖之恋》无疑是泰州的一笔宝贵的文化财富。
秋雪湖景区还要记住二个重要的人物:导演薛英俊,演员吴若甫。是他们改编、执导、主演了四集电视连续剧《秋雪湖之恋》,为秋雪湖平添了一番诗情画意和文学情怀,为秋雪湖的美名走向全国打通了一条其他努力难以超越的传播之路。
正是这些名家、名人、名作,为今天的秋雪湖注入了丰厚的文化内涵和情感汁液,才使得秋雪湖拥有了持续发展的盎然生机。
而今,继承与弘扬,当是秋雪湖景区必须认真经营的一个发展主题。横向的经济、生态、休闲层面的打造,固然不可或缺,纵向的历史文化传承、挖掘与创新同样重要。
近年来,泰州的影视事业发展迅猛,据泰州电影家协会主席丁文剑先生介绍,由泰州制片、出品,在泰州拍摄的影视作品已近40部。那么,秋雪湖景区,是否可以整合泰州影视资源,重新拍摄电视连续剧《秋雪湖之恋》?是否可以搭建更多更高的的文艺创作平台,深度挖掘秋雪湖丰厚的人文资源,推出更多更好的秋雪湖题材的文学影视作品?
值得肯定的是,秋雪湖景区的领导已经具备了这样的文化视野和文化胸襟。耸立在景区内的中国泰州秋雪湖国际写作中心、里下河文学流派研究中心,一度吸引了国内外文坛大家、诗人墨客。本次“魅力秋雪湖”主题散文大赛,便是一个意义深远的尝试。
秋雪湖需要更多的小说和影视,需要一首传唱中华的歌曲,需要一部不逊于《印象丽江》舞台剧,需要文房四宝翰墨书香。
秋雪湖的今天和明天,文学注定不能缺席,音乐不能缺席,书画不能缺席。
感谢胡石言先生的经典名篇《秋雪湖之恋》,为秋雪湖景区开辟了一个高端的起点。也正因为起点太高,后人前进的脚步就显得沉重而艰巨。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相信秋雪湖的明天,会是一个文艺的、情感的、生态的、经济的、休闲的人间仙境、世外桃源。
秋雪湖注定魅力四射名满天下。
作者简介:严尔碧,泰州文联组联部副主任,泰州青年作家。